勸學
學佛者。首在信。信而解。解而行。
由解行。至於證。
這是講佛教的修學的步驟,這裡告訴我們,「學佛者首」先要「在」 一個信仰的「信」字下一番功夫。
「信」字的解釋是不惑也。
然而這裡的「信」是取「不疑」的一義。在佛言佛,就是 要我們對佛教教主釋迦牟尼佛大悲、大願、 大智、大行要有信心,就是信仰佛、法、 僧三寶。
在信仰三寶先決的條件下,有兩個原則,一定要深信不疑: 第一、要信我們的真性不滅。由於有了這一信仰,從而知道有 六道輪迴,在行為上可以止一切惡,修一切善。 第二、要信仰一切眾生,皆有佛性,而且皆能成佛。這是佛教 獨具的特色,也是和其他的宗教最顯著的差異。所以《華嚴經》上 說:「信為道源功德母,長養一切諸善根。」
其次要「解」。「解」者,了解。不解而信,是為迷信。
要對佛教有正確的了解,知道一乘了義是究竟之法應當勤學,還要多讀大乘經典,如《心經》、《華嚴經》、《法華經》、《圓覺經》、《楞嚴經》、還要看古來有修有證的祖師著作,近代可以看王驤陸居士,以及元音老人做為佛教的入門。
第三個步驟,就談到「行」的問題了。「行」就是實際踐 履。要在一切境界當中提起正念修行,念佛觀照不斷,還要到道場用功才能學習威儀戒律,不能只躲在電腦後面,及書本後面學佛。
第四、說到「證」了。「證」是行的終點。只要有前面的功夫要證果就不是問題了
識次第,辨邪正。
學佛人的修行次第,就是信、解、行、證。而 信佛、學佛的人,必須認「識」這一「次第」,不可躐等。因此, 清涼澄觀國師為《華嚴經》作疏,蓮池大師為《阿彌陀經》作疏,都以信、 解、行、證四分分科。
還有一個問題,那便是「辨邪正」。「邪」者,不正。歪曲 事理,假借鬼神的附身,或詐騙財物,或妖言惑 眾,預言災難,或為人授記印證,聚眾作亂,像現在佛門提倡弟子規、人間佛教、大乘非佛說、……等論調,都是邪知邪見,切不可以聽從,否則自殞慧命。
宗說通。理事融。
「宗說」的「宗」,就是達摩大師所傳的禪宗 在習慣上都稱「宗門」;宗門的對面,將天臺、賢首、 三論、法相呼為「教下」 或「教門」。《三字經》上,「宗說通」的「宗」、「說」 兩個字,就是指的禪宗的宗下和學習教觀的教下。
「宗說通」的「通」,宗下就是開悟,在教下就是對教義的 了解。佛弟子能夠做到宗、教兼通,自然能夠「融」會「理事」。
那就是佛門的全才,夠得上稱為全才的高僧, 必定能「理事」雙「融」。「融」者,融會貫通。因為事有千差, 而理則一味。諸如清涼國師在華嚴大疏序文說:「理隨事變, 一多緣起之無邊;事得理融,千差攝入而無礙。」所以,教典 通了以後,或者研究教理之際,還要用修行的功夫來從內心 上求真實的印證。
趙州從諗禪師曾經說過:「禪和子若肯靜坐三十年,如不開悟,斫老僧頭去。」真是要好好用功。
破我執。第一功。
「我」有人我、法我之分。「我」 者,主宰義。所以又叫我、法二執。這是學佛者最大的障礙。 人我者,執著自身之中有一個永恒的我,永遠存在。由於有我, 勢必要求我所受用的法,或拒絕於我有損害的法。於人、於法, 皆以為實在,所以叫人我執和法我執。
我們這些苦惱眾生,因為有了執障的關係,關閉了智慧之 門。所以經論中拿高山來比喻執障。高山的背面是太陽永遠照不到的地方。
所以學佛要破我慢之高山。所以說:「破我執,第一功」。
四句離。百非遣。妄念消。真性顯。
學要有次序,更要有目的,不然的話,那便是無的放矢。 這四句經文中的第四句、「真性顯」,就是學佛的目的。也可以 說,上三句是因,第四句是果。現在先從第四句講起。「真性」 者,一真法界性也,就是《三字經》最初「無始終,無內外,強立 名,為法界」的法界。也就是一切眾生身心的本體。先天地而 不生,後天地而不滅,所以名「真」;在有情的眾生為佛性,在 無情的事物名法性,所以名「性」。「性」即是體。
真性從無始以來為無明所染,起貪、瞋、癡,造殺、盜、 淫,循業受報,六道輪迴,永無了期。好像太陽為烏雲所遮, 雖有無比的光芒,卻放射不到地面上來。
然而我們可以問:「烏雲是地氣上升、凝聚而成,終有消散 的時候。無明從那兒來的呢?」之前說過了,無明無 始。無始者,既沒有初生的時間,也沒有初生的方所,是幻生, 還歸於幻滅。由於我們不知是幻,所以就有「四句」和「百非」 的種種「妄念」隨之而起了。
不徹底的宗教教義或古今、中外的哲學,對宇宙萬有及其 本體,摸擬、猜測,不外乎「有、無、亦有亦無、非有非無」 的四句。或以常、無常、有邊、無邊來說,都可以成為四句。都落在對待當中
在佛法上講,有是增益謗,無是減損謗,亦有亦無是相違謗, 非有非無是戲論謗。真法界性不屬於四句,所以要「離」。
「百非」者,上面的四句,每句可以演成四句,成十六句。 十六句中有過去、現在、未來之三世,便成四十八句。每句分 已起、未起,成九十六,加根本四句,一一皆無實義。而人我、 法我二執,都是因此而起,所以說「百非」無一,而一定要把它「遣」去。
四句既離,百非亦遣,「妄念」不消而自消,「真性」不顯而自「顯」。
敘述古德(高行)
這段是敘述古德。所謂古德者,是指古時候有德學的人。
前文勸導我們向學, 又舉出好幾位足以作模範的古德,敘述他們修持行道的經過, 作我們的榜樣。
古之人。行履篤。言不誑。心不曲。
這一段是說「古」時候的「人」, 「行履」敦厚而「篤」實,「行履」就是行為 。在「言」語上是,「不欺誑」,不虛偽;在 「心」理上是,分毫「不」彎「曲」矯情。
以下介紹十位高德,分為十類, 並個別地作簡單的說明。
守清素。如慧開。竭盡施。不積財。
第一、清素:「清」在這裡指「不積」資「財」 而言。
因為積蓄資財,容易貪求無厭。「貪」就是染汙。「守」是保持。「清素」是無顏色的白色。形容一個人什麼都不貪著,身心是清白的。能夠過清寒貧素的生活,是有德行的。
「如慧開」,這「如」是舉出,像梁朝時候的「慧開」大師。他是江蘇吳縣人,住持現在江都縣的彭城寺。 他是一位很有名氣的講經法師。有一位豫章太守,姓名叫謝惠 ,請他講經,供養他很多的財物;又有一位晉守太守,姓名 叫劉業的,知道他很窮,一次就供養他一萬錢。
而慧開法師他「竭盡施,不積財」。他先後將所獲得的供養, 一收到,就分散給窮人,決不積存絲毫。
當一個人沒有錢的時候,說他自己能捨得、能布施,那只是嘴皮捨,等到他真正富有,具有錢財時,要看他是否真捨得,那才算數。
慧開法師就是這樣不簡單的人。
自潔者。如道林。入深山。遠女人。
第二、自潔:是講「潔」身「自」好。
潔身者,是遠離一切不應該接觸的環境,迴避不應該攀緣的大眾。 「如」同「道林」法師,他是桐州人,他居住在太白山的山裡,道風很好。他的聲名遠聞到帝都。皇帝屢次下詔書,詔他進京,他都拒絕。他躲「入深山」人跡罕至的地方,一生「遠」離「女人」不見,自潔其身。
尊師者。如道安。服苦役。心自甘。
第三、尊師。
出家的「師」父,是引導我們出生死、成佛道的恩人,應該「尊」重。
「如」同東晉時候,有位「道安」法師,他出生于常山扶柳縣(今河北省冀縣),十二歲就出了家,其智性聰明絕頂,但不幸的是長得其貌不揚。他師父看到這小孩非常醜陋,很不喜歡他,常常叫他「服苦役」。而道安「心自甘」服,毫無怨尤。有一天他就向他的師父請求,給他一本經書讀,居然如願以償了。
第二天的上午,又該他到田野去工作了。他將昨日取 去的經書交還給師父,同時請求讀另一部。他的師父驚奇地說:「難道你已經讀熟了嗎?」道安法師回:「讀熟了。」他師父說:「那你背誦給我聽!」道安法師真的一字不漏地背誦了一遍。
他的師父心中驚訝,想:「這孩子天縱地聰明,非我能教」。他就說:「這裡的經論,你自由地拿去讀。念好了,我讓你去遊學。」
道安法師於是一面工作,一面讀經,度過了他的童年生活。他受具足戒後,外出參學,後來佛圖澄大師來到了中國的鄴都,道安法師因仰慕佛圖澄大師,馬上負笈去親近,佛圖澄大師很欣賞他的才華,但眾人因看他其貌不揚,瞧不起他,佛圖澄大師每次講完經,都要道安法師為大家再復述一遍。
道安法師辭鋒銳利,屢挫群疑,眾人這才大為嘆服。於是遂有「漆道人,驚四鄰」之讚歎。
佛經中的「經開三分」也是由道安法師提出來教導後學的,後人佛門尊為「彌天高判」,末世出家人在他之前,即使出家也是用俗家姓氏,直到 道安大師提倡,天下出家人才隨佛陀改姓「釋」,當時候的人都尊稱大師為「彌天釋道安」,淨土宗的初祖 廬山 慧遠大師,也是他的弟子。
道安法師曾於彌勒菩薩像前立誓,願生彌勒淨土所處的兜率天內院,將來參與彌勒菩薩成佛的龍華三會,護持佛法廣度眾生。道安大師生前曾向異僧詢問來生處所,「那位僧人乃以手虛撥開天的西北方,即見雲霧散開,清楚看見兜率院妙勝之報像」,道安法師圓寂那天晚上,大眾數十人都同時看見。
孝親者。如道丕。為養母。自忍飢。
父捐軀。為報國。丕苦求。骨躍出。
第四、孝親。
這裡舉出佛門的道丕法師來作為孝親的代表。
「道丕」法師是李唐的後裔,出生於五代末的後周,周歲時他的 「父」親,又因「為報國」而從軍,「捐軀」於戰場。他七歲就出家,十九歲遇著長安兵亂。道丕法師背負著母親,躲入深山。當時兵荒馬亂, 又遇著天久不雨,農作失收,民間普遍地閙著饑荒。道丕法師托缽「養母」;自己則用辟穀,也就是停止進食。如此過了一段時期。天時人事好轉。
他去霍山戰場,要迎取父親的屍骨。道丕法師千辛萬苦地跑到那地方,舉目四望,滿地都是白骨,他想:「誰又是自己的父親呢?」道丕法師禱告三寶,誦經持咒,希望能夠尋得父親真正屍骨,歸而安葬,盡人子之心,也讓母親得到安慰。
如是用功不已,真有誠心,佛有感應,在無數的屍「骨」中,有一具騰「躍」而「出」,就是他俗家父親屍骨。這就是佛法中講的唯心所現。
道丕法師 就掩埋其他白骨,背著他父親屍骨而歸。
雖出家,在必要的情況下,活著或往生的雙親都安頓好,也是做到孝親了。
道丕法師是因為生在古代戰亂,父親離家從軍,母親孤苦,所以才托缽養母。依照戒律,出家人不可以將十方供養的飯食金錢給在家人使用,,但是如果父母無人奉養則可以開緣,但因今有社會福利制度,有慈善單位,又非戰亂時期,所以不可將特例視為常規。
高尚者。如道恆。避榮命。入山深。
第五、高尚。
道恆法師,是東晉時代高僧,陝西藍田縣人。
道恆法師小的時候便迥異於常人,顯現出特別的氣象。九歲的時候,一次在路邊玩耍,正好被當時的隱士張忠看見,張忠不禁驚訝地慨歎道:「這個小兒有出人之相,如果在世俗,一定能夠做王公大臣輔佐君王朝政;如果出家,則必能光大顯揚佛法」。
道恆法師年少時,雙親就相繼去世了,由繼母撫養長大,二十歲時,繼母又去世,他辦完喪事後就出家了。出家的道恆法師精通佛典,對世俗典籍無不通達,思惟清晰而敏捷。
後來他聽說譯經大師鳩摩羅什來到了長安,便慕名前去投師拜訪,羅什大師見到道恆法師,相談之下,對其大為讚歎嘉許。
後秦皇帝姚興,受其父影響,從小就信仰三寶,得到鳩摩羅什大師後,萬分歡喜,立刻拜他為國師。在姚興的促成下,鳩摩羅什大師開始在長安草堂寺翻譯佛經,道恆法師也參與協助校閱經文。
姚興聽聞道恆法師的名聲後,覺得他有經世濟國的才華,想要他們脫下僧衣,穿上官服,讓他來幫助他治理國家。
於是,姚興派大臣姚顯遊說他從命,姚興還同時親自寫信給他,表達他渴求賢才的真誠及急迫的心意,希望他不要以「守節為辭」。 道恆法師在回信中態度堅決地說「緇服之下,誓畢身命,並習佛法,不閒世事」,意思是:披上這出家之衣,便早已發誓永不還俗,一生只修學佛法,不參與世俗之事。
然而姚興仍不罷休,又轉求鳩摩羅什大師勸他們從命,什師反而希望姚興成全弟子的修道之志,勿以皇權逼迫還俗。
但姚興還是不死心,之後又屢屢下詔,逼迫道恆法師還俗為官。甚至派人將其強行緝捕入宮,好幾次都是在朋友的幫助下才避開追查。
道恆法師見此情形,知道勢所難逃,不禁感慨的說:「益我者損我神,生我名者殺我身」——能增益我財物的事,也在損耗我的精神;能讓我做官、增長我的名聲的事,也同時會給我帶來殺身之禍。
之後道恆便回到了他的家鄉藍田,隱姓埋名,躲到人跡罕至的終南山藍谷,並在藍谷裡建了「悟真山舍」,他把在長安翻譯的很多經典帶到了藍谷,這些都成了日後無數佛子在藍谷學習佛法的珍寶。
晉義熙十三年(公元417年),姚興被東晉劉裕所滅,道恆法師也在同年於悟真山舍中圓寂,年七十二歲,有著作《釋駁論》《百行箴》等傳世。
之後的藍谷佛教日益發達,百年後「悟真山舍」變成了「悟真寺」。
道恆法師 不貪慕榮華的道心,是現今出家人所比不上。如今出家人拿度眾生作藉口,找到機會就去攀緣政治人物,藉機圖名聞利養,真應該看看這篇文,好好學習祖師大德的道心。
感應者。如道生。石點頭。講聽經。
第六、感應。
這一段講的是佛門有名的「生公說法,頑石點頭」的公案。
道生大师,當時人尊稱「生公」,是晋宋间的義學高僧。
本姓魏,鉅鹿(今河北省平鄉)人,家族世代為官,其父曾為廣戚縣令,寓居彭城(今江蘇省銅山縣)。從小就聰颖,悟性高,其父知其根器非凡,特別疼愛他。七歲時,巧遇當時名僧竺法汰大師在健康(今江蘇南京)瓦官寺講《放光般若經》,朝野僧俗來聽經者數千人,道生法師隨竺法汰大師出家,随著師姓竺。
其披讀經文,一閱覽就能誦,十五歲便登講座。解釋經義見解深刻,析理分明,用辭清晰圓潤,使得當時的宿望學僧、名士,都想讓他詞窮,可是都莫能論辯。
到受具足戒的年紀,更聰慧靈巧,境界更深,善于接誘,得到當世大眾的敬仰,聲名極大,遍於當時。中年時游學,廣搜異聞。東晉安帝隆安年間入廬山。常以慧解為入道之本,故於群經眾論普遍鑽研。三十二歲時,遊學長安,聽聞鳩摩羅什大師在長安譯經講學,於是和慧睿法師、慧嚴法師、慧觀法師同往受業。學習大乘般若、《中觀論》,並參與翻譯大、小般若經之工作。
後秦主 姚興在逍遥園接見了他,要他和羅什大師的弟子道融法師論難。往復問答,所說無不中肯。關中僧眾都佩服他。羅什大師門下有四聖、十哲等美稱,道生大師都在其列。
約三十五歲遊長安南返,途經廬山,把僧肇法師的《般若無知論》帶給慧遠大師、劉遺民居士。
義熙五年,回到建康,住青圓寺。宋少帝景平元年,他請罽賓國律師佛馱什,共于闐國沙門智勝,譯出法顯大師在獅子國所得梵本《彌沙塞部五分律》三十四卷,及《比丘戒本》、《羯磨》各一卷。名士王弘、范泰、颜延之等人都相從問道。
道生大師隨從羅什法師游學多年,於龍樹菩薩和僧伽提婆之旨趣深達玄奥。因而體會到語言文字只是詮表真理的工具,不可執著黏滯。
他說:「夫象以盡意,得意則象忘。言以詮理,入理則言息。自經典東流,譯人重阻,多守滯文,鮮見圓義。若忘筌取魚,始可與言道矣。」
於是深入「空有因果」旨趣,提出「善不受報」、「頓悟成佛」諸義。《出三藏記集》說他「籠罩舊說,妙有淵旨」。但泥守文字之徒卻加以嫌恨嫉妒,視為「珍怪之辭」。又當時凉譯之大本《涅槃經》還沒有傳到南方,只有六卷《泥洹經》先於義熙十四年在建康譯出,道生大師仔细深入經文的義理,從經中會得「一闡提人皆得成佛」。舊學大眾以为他所說是違背經典所說,於是把他擯出僧團。
但是道生大師離開前說:「如果我所悟入的,真的違反經意,我將遭到謗法的果報,得惡疾而死。倘若與實相不相違背,我將據師子座安然入滅」。
之後道生大師遂進入吳中的虎丘山,他聚集石頭為徒眾,講解《涅槃經》,當說到「一闡提也有佛性」時,群石皆為點頭。元嘉七年,道生大師再入廬山,這時大本《涅槃經》已經傳到建業,經中果然說「一闡提人有佛性」,和他先前悟入的完全相合,大眾才佩服他的卓越見地。他即於廬山精舍開講《涅槃經》,窮理盡妙,務使聽眾悟入法悅。後在元嘉十一年於講座端坐而逝。
《涅槃經》從此盛行流傳。從南朝宋初以後,南方出了不少的《涅槃經》的講師。宋有:寶林法師、法寶法師、道猷法師、道慈法師、僧瑾法師、法瑗法師。齊有:僧宗法師。梁有:法朗法師等。
求通經。如靈辨。骨肉穿。妙義顯。
第七、通經。
後魏有一位沙門─「靈辨」法師,他想了解《華嚴經》的義趣,於是想到 :《華嚴經》諸菩薩住處品上說過,東北方有山名清涼五臺山,是文殊菩薩之所住處,常與眷屬宣說法要。文殊菩薩是《華嚴經》菩薩群中的上首。我何不去清涼山,祈求文殊菩薩的開示呢?」
靈辨法師打定了主義,於是不辭辛勞跋涉,步行而去。到了山 上,選擇了一間寺廟,掛單住下以後,將《華嚴經》頂戴在頭上, 或禮拜、或經行,不斷誦念文殊師利菩薩名號。清涼山冬天是 冰天雪地的地方,寒冷的程度不是南方人可以想像的。靈辨法師的兩隻腳被凍得皮開「肉」綻,甚至連「骨」頭都露出可以看到,這是任何人都不能忍受的。但靈辨法師並不因此氣餒,他以膝代腳而繼續他的道行。果然,他在心空境寂的時候,聽到空中有聲音,教他經文的義趣,他的心胸豁然開朗。打開經文後,一直讀下去, 自始至終,於經典的「妙義」沒有絲毫疑滯,明「顯」地貫「通」 。
靈辨法師為法忘軀的苦行,是值得後代學佛修行的我們敬佩,值得作為模範 。可惜他作的一百卷《華嚴經合論》
,已經失傳。
沖舉者。尼淨檢。凌霄去。身冉冉。
第八、沖舉。
「沖舉」是飛而直上,叫做 「沖」。
「沖」亦作「冲」。「舉」,在這裡當高昇或上昇講。
「尼淨檢」也就是淨檢比丘尼,她中國第一位比丘尼。是西晉末年時候的人,俗姓仲, 名令儀,父親是仲誕,曾做過武威太守。住江蘇令儀少寡而家貧,以教貴 族人家的兒女念書為業。雖然有佛教信仰,而不識門徑。後來, 僥幸地遇到一位「法始法師」,才得略通大義,而且出家為「尼」, 法名「淨檢」,先依西域智山法師受沙彌十戒。當時與淨檢有同 一志願的女性,有二十四人,遂於皇城的西門建竹林寺同住, 接受淨檢的教導。
咸康年間,僧建比丘從月支國取得了《僧祇律》的尼眾戒本和羯磨本回到中國。於 東晉穆帝 升平元年二月八日,在洛陽設立戒壇,也請了曇摩羯多比丘來主持傳戒。淨檢和三位沙彌尼在戒壇上,從大僧比丘處求受了比丘尼具足戒,成了中國歷史上第一位比丘尼。
正當羯磨的時候,異香馥郁,聞之者, 莫不以為奇。待到淨檢比丘尼七十歲的時候,忽然又嗅到同一樣的香味,並且還看到一股氣,有一菩薩,手散五色蓮花,從空中紛紛而下。淨檢比丘尼生大欣悅,和同住的大眾殷勤話別,騰空而上。 所行的路,好像虹蜺,。所謂「凌霄去,身冉冉」者, 就是指的這個。
梁朝釋寶唱法師撰的《比丘尼傳》卷四,以淨檢比丘尼為第一人。
神解者。李通玄。華嚴論。千古傳。
第九、神解。
被譽為「中華第一大居士」。
《清涼山志》記載,他是在五臺山得道的。李長者在善住院曾遇到一位神僧,為他講授了《華嚴經》。後他隨這位和尚上了北山峰頂。上去後看見峰頂有方圓一裡多的火光,光中有紫金幢,先前那位和尚就坐在紫金幢下,身旁圍繞許多人,唱著梵音,他踴身投了進去,沒有想到不但沒火,裡面還十分清涼。
他正要向前行禮的時候,那僧人卻不見了,他便盤腿坐下,一坐三天,三天後下山,遇見一童子,後來才知道之前那僧人是文殊菩薩,童子告訴他:「你的宿世志願是弘揚經教,怎麼忘了!」。後來他到南方盂陽的方山,在那裡開闢山岩作了一個龕,住下來埋首造論,以柏葉和枣子作成像钱一般大小的饼,每天吃七個充飢,所以當時的人就稱他作「枣柏大士」。在深山的夜晚沒有燈光照明,他能口中吐光來代替燭光,甚至感動猛虎替他馱經,仙童替他打水。
後來他造了《華嚴經》極為重要的四十卷論,以及聞名于世的决疑論。
文殊菩薩為其講了《華嚴經》,他能心領神會所以說為「神解」,而後著《華嚴合論》,千古流傳。
李長者於唐開元十八年坐化。宋徽宗賜號「顯教妙嚴長者」。
著有:《新華嚴經論》四十卷、《華嚴經會釋論》十四卷、《略釋新華嚴經修行次第決疑論》四卷、《略釋》、《釋解迷顯智成悲十明論》各一卷、《十玄六相》、《百門義海》、《普賢行門》、《華嚴觀》及諸詩賦等流傳于世間。
機捷者。靈照女。老龐公。徒延佇。
第十、機捷。
可以稱「靈照」為「女」居士,她是唐朝湖北襄陽人。「老龐公」是她的父親。龐居士名「蘊」。據《景德傳燈錄 》卷八之末所載,龐蘊,衡陽縣人,字道玄。雖家世習儒, 而居士則少悟塵勞,志求真諦。最初參禮石頭希遷禪師,頗有所悟。
繼而和丹霞為友,復參江西馬祖道一禪師:「不與萬法為侶者,是什麼人?」馬祖說:「待汝一口吸盡西江水,再向汝道。」 龐居士卻在這一言之下,頓領玄旨,自此以後,龐居士遨遊諸方,隨機應辯。生活所需,隨遇而安。甚至自己織竹漉籬,叫他的女兒上街兜售,以維持極簡單的生活。
居士將要入滅前,囑咐女兒靈照說:「你去外面為我看,太陽到了正午,就來報告我!」靈照走出戶外一看,馬上向他 父親報告說:「已經正午,可是有日蝕!」
龐居士覺得似乎不太可能,就自己走下禪牀,跑到戶外,仰頭觀望,等到再進門來, 靈照已經趺坐在他的禪牀上先坐化了。龐居士笑笑說:「我女比我機敏迅捷!」。老頭子指望得到女兒的 回復而入滅,誰知,被女兒搶了先機。所以說:「徒延佇。」
老龐公的死既被女兒捷足先登,他只好延遲入滅。
剛好,地方官于公聽說他要入滅,就來看他。他說:「但願空諸所有,慎勿實諸所無。好住世間,皆如影響 。」說完了就坐化。
舉十德。勵初學。依此修。成正覺。
「舉十德,勵初學」以上舉出十位大德,作為借鏡,以勉勵於後學。
「依此修,成正覺」是告訴我們:能「依此」而「修」行的話,可以使我們「成正覺」,也就是成佛。
佛是天中天、聖中聖,對此,初學佛便要清楚,這「聖」和儒家所說修身養性的「作聖作賢」大不相同,儒家只是講到做人的標準,仍執世間為實有,未出三界輪迴,今人著文字相,一看是同一個「聖」字,便以為相同,這是誤解,其實大異其趣。
餘韻
三字偈。隨分說。如風過。萬籟歇。
非有言。非無言。 會此意。是真詮。
《釋教三字經》講到這裡是總結全文。
佛教經典中的偈頌有四字、五字、七字成句的;三字、六字的則偶爾一見。
這裡以「三字」成句,四句成「偈」,總共一百八 十三偈,用意在「隨」順初機學人的根器,講「說」佛教入門部「分」 比較淺近的佛法,為想認識佛教的人種下菩提種子。使用三字成句的方法,是取其易於記誦, 至於講說的這許多言句,就「如」同 一陣大「風」吹「過」,以後僅是「萬籟」俱「歇」一般。
然而這又是什麼意思呢?
因為佛法貴在「於法不生執著」。當對經論沒弄通時,則經論就像是我們航海的指南,時刻不能遠離,所以說是「非無言」。
既然了解了,到達目的地後,則應該「得魚忘筌」而「悟指非月」,所以說「非有言」。
這就是真空、妙有的兩種觀門,學人如果「會」得「此」空、有不二之妙「意」,那字字句句都「是」真性顯露。
最後「三字偈,隨分說,如風過,萬籟歇。非有言,非無言,會此意,是真詮。」
這才真是所謂的「無始終,無內外。」才是真正親證體性之人。